袖子_Sleeve

高三服刑中 下辈子发文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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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@鱗舍长

【all猩无序之爱第二棒】

“所以呢?他现在在那个旧楼区?”

王瀚哲叼着水壶里的塑胶吸管摇了摇头,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米白色的沙发垫。

“我没把钥匙给他,他现在在酒店。”

“他真结婚了,没骗你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KB强撑起精神,有点后悔自己又一次选择倾听王瀚哲的感情疑问,以至于他着急开门都忘了戴眼镜,模糊的视线很让人恼火。

他只好眯着眼睛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,依旧是电视里那副妆发精致的样子,但那双经常被粉丝拿来吹捧的星星眼里面一片死水,很奇怪。

怪在哪里呢——有点不像王瀚哲了。

对,不像王瀚哲了。

“诶王瀚哲,你说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啊。”KB摆弄着手里的玻璃杯玩笑似的问出这句话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得,熬夜会让人降智。KB在心里腹诽,觉得能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自己多少也是个疯子。

他从椅子上站起,走到王瀚哲正对面,蹲下,平视那双他曾无比熟悉的眼。

“王瀚哲,你根本放不下他。”

王瀚哲只是皱眉头,此外不再说话。

KB很讨厌王瀚哲这个样子,明明这是他可以克服的困难,偏偏像个死人一样,话都不肯说一句。

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

他以前很爱笑,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,和朋友聚会玩耍是常态,朋友圈里从来没有消极的话语。

或者说,他更喜欢一个人消化不开心的事。因为他有足够的力量去克服那些不开心。

总而言之,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。

“王瀚哲,你能不能清醒一点,别他妈因为一个怪异君变成这样。”

KB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会如此正式地抛出一句垃圾话,而且是对着王瀚哲。和那些隔着屏幕的口嗨不一样,他现在并没有觉得轻松,反而心底无限沉重。

王瀚哲微微抬了一下眼,没说话,又迅速恢复原状,仿佛刚才被骂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没有人再说话,凌晨三点的空气就此凝固。

最后KB受不了了,困倦和某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起撕扯他的神经,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要死了

“行,我服了你了,你个傻逼。”

KB转过身,从杂物箱里摸出一张名片,泄愤似的扔到王瀚哲面前:“去看医生。”

浅蓝底色的名片上没有医生名字,没有咨询电话,没有任何和医院有关的东西,只有右下角一排楷体字叙述一个陌生的地址,以及名片正中手写体的四个数字。

「2019」


今天是星期日,王瀚哲瞒着经纪人推了一整天的通告,也推了所有朋友的聚会邀请,这是他成为正式艺人之后第一个绝对自由的星期日。

如果十七岁的王瀚哲有这么一天,他会叫上几个朋友去网吧包宿,但二十七岁的王瀚哲只想用这一天放松,以及——

他看向桌子上的名片。


地址很偏,王瀚哲跟着导航走了三次错路才到,那是个心理诊所,店面不大,招牌依旧是手写体的2019。

推开门,满屋都是香气。也许香气是心理诊所必备的放松利器,但做艺人的这些年里看过太多次心理医生,他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。

诊所里没人,看起来挺冷清,在上海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,一家没人来的心理诊所想要存活下去,不知道要耗费多大的努力。所以王瀚哲又一次联想到自己的处境,在沉浮的世界里奋力挣扎,他好像很久没有开怀大笑了。

指示牌指向过道深处的诊室,透过毛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一个人影,应该是医生吧,王瀚哲很期待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
王瀚哲试想过无数种这位医生的模样,或高或矮,或是个颓帅的艺术青年,或是戴着金丝眼镜的专业人士,但无论如何,他都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某幻。

“我靠,王瀚哲,真是你啊。”

某幻停下摆弄百叶窗的手,一步步走到门前,除了开门时的一句惊叹,他在短短五步路里又感叹了好几次。

“怎么?不能是我啊?”

熟人的存在让王瀚哲轻松不少,他很自来熟地坐上墙边的沙发,关闭裤兜里嗡嗡作响的手机,接着抬起头环顾屋内的陈设。

“KB前两天说把我名片给你了,我不信他,没想到你真来了。”

“我还想问你呢,怎么就变成心理医生了啊。”

“不是,王瀚哲,你多长时间没看我朋友圈了,我考资格证考了好几年,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啊。”

似乎是有印象的,几年前一次饭局上某幻极为正经地说他要学医,要去拯救更多的灵魂。王瀚哲那时候以为这是某幻醉酒昏睡前的胡言乱语,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居然也有回音。

至于朋友圈……他近些年很少关注别人的生活了,除非是特别有名的明星朋友。自己的生活都乱糟糟的,哪里有时间去管别人。

王瀚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目光扫过墙壁上一排挂画,最后停留在角落里一幅合影,2019年,他带某幻回贵州旅游,两个人在黄果山瀑布前拍了张标准的游客照。

他的目光锁定在六年前的自己,脸上还有婴儿肥,穿搭很直男,很傻的笑容,以及……眼中还未陷入苦海的自由。

某幻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,果然,和每个病人的关注点一样,注视着简约壁画里格格不入的双人合影。

“想什么呢?”

“你还挺念旧。”

“也许吧……对了,咱们什么时候开始。”

“就现在吧。”


诊室里有个隔间,很暗,只有墙壁上的几个灯条提供微弱的光亮,和外面的空间大相径庭,不过倒是纯正的某幻风格,王瀚哲躺在沙发上闭眼的一刻前如是想到。

很奇怪,这里甚至都不如走廊香,更没有海浪树林一类的白噪声,可从他闭眼开始的一瞬间,他变得无比放松,身后柔软的沙发仿佛一个无底洞,他快要沉到世界尽头。

“现在,想象你高中毕业的时候,满天飞舞的雪白卷子,你的同桌和他的女神告白,一向严肃的班主任破天荒地融入你们的合影,那也是你步入社会的开始。”

那年夏天的毕业季,那时他还不认识现在的这些朋友,更想不到几年后自己会成为大明星,他只带着满心的期待,奔向属于自己的未来。

“你逐渐交了很多朋友,有聊得来的,也有聊不来的,你好像明白了社会与校园的不同,你无法肆意选择你想要的东西,包括朋友。”

自己圆滑的个性大概就是那段时间打磨出来的吧,没人会在乎你年纪小不小从哪里来,世界对每个人都很残酷。

“幸好,扩大的朋友圈也让你认识了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

那人是——

怪异君。

“他很懂你,你便兴致勃勃地把他介绍给所以得朋友,像是……宣称他是你的所有物一样,听起来是不是挺幼稚的。”

其实王瀚哲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,或许是年纪小太冲动,总而言之,没过多久,他便陷入了长久的情感难题之中。

“你年纪小,但为人处世却最成熟,你很欣赏那位重要的朋友,他很神秘,但也很亲和。而且,他对你最好。”

那段时间王瀚哲逐渐意识到自己对怪异君的特别依赖,试图构造一些和他一起的特别回忆,比如毫不犹豫地帮他处理任何事,每次饭局之后都和他一起散会步,还有许久之前一次煲电话粥,怪异君很平常地说出在自己最难的那段时间,甚至头脑一热想和老家的同学进行一场草率的婚姻。

顾虑着自己的情绪起伏会被敏锐的电子信号捕捉,王瀚哲没敢有太大表情,实际上他心底松了好大一口气。

他想,幸好怪异君只是头脑一热。

“后来,你们在一起了,很甜蜜。”

甜蜜吗?或许是的。

怪异君年长他些许,便喜欢像照顾小孩一样纵容他,为他营造出一片糖果梦境,把他圈在自己的领地保护起来。

但年长者的的体贴背后总带着现实的尖刺,他们分开了,因为他说王瀚哲需要前途。

这么多年过来,王瀚哲早就想明白了,去你妈的前途,他其实并不在乎那些,可他当时无动于衷,只因为怪异君说他需要前途,他便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前途。

所以,他希望尽到怪异君所愿,保护好自己的羽毛,设法让再见不那么狼狈,可当他满怀期待再次面对故人的那一刻,赤诚的心被泼上一盆冷水。

“但是,你们不得已……”

他说,我结婚了。

王瀚哲听不见某幻的后半句话,他现在很痛,脑子像被无数块玻璃碎片切割,四肢也一样,比失重还痛苦,又麻又涨,再想下去他脑子就要炸了。

“不要!不要!不要!!!”

头好痛,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蜷缩自己,痛苦如打翻的水一样四散,现在正侵蚀他的五脏六腑,呼吸停滞之前他听见某幻的呐喊。

“我数三个数,你睁开眼。1,2,3。”

王瀚哲猛得睁开眼,身上的痛感骤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通宵三天似的疲惫,他大口大口呼吸空气,填补干瘪的肺部,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,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。

不知道缓了多久,他才有力气转头去找某幻,那人泪痣上方的浓厚眉眼正皱成一团,或许谁都没料到一切会像这样进展。

“王瀚哲,你需要换一种方式生活。”


————

下一棒:@亲身实验写文的大胆隐妹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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